「怎麼了?」
曹淵從後面跟上,見魯夢蕾神情奇怪,主動問道。
「這是五教樓……你沒聽過這裡的傳說嗎?」
「傳說?」
魯夢蕾將五教609的故事說了一遍,越說自己的臉就越白,她往周圍看了一圈,只覺得渾身涼颼颼的。
有時候說鬼故事的人,會比聽故事的更加沉浸其中。甚至,她已經覺得周圍有些陰冷了。
曹淵狐疑的往這棟上掃了一眼,「只是恐怖故事而已,沒必要當真,我陪你去走一趟吧。」
「真要去嗎……」魯夢蕾有些猶豫,「但是這個傳聞很真啊……上京大學基本都知道,這棟教學樓在晚上是禁忌。」
「禁忌?我倒要看看,它是什麼禁忌。」
曹淵輕笑一聲,邁著大步向昏暗的教學樓大門走去,路燈下的背影好似巨人般雄武。
魯夢蕾見此,還是一咬牙,緊緊跟在曹淵的身後。記住網址
這棟教學樓雖然只有六層,但佔地很大,曹淵走進空曠的一層大廳,抬頭看去,一層層走廊向上疊起,在漆黑的環境下,宛若倒掛在空中的層疊深淵。
「燈在哪裡開?」曹淵問道。
「我記得……好像在那個角落。」
魯夢蕾緊跟在曹淵的身後,看著眼前幽暗死寂的教學樓內部,腦海中剛剛幻想的畫面再度湧現而出,手心都開始緊張的出汗,她指了某個方向,壓低聲音說道,像是怕吵醒了黑暗中的什麼東西。
曹淵順著她指的方向,走到大廳某面牆邊,指尖摸索了一會,終於找到了按鈕的位置。
啪——!
按鈕按下,燈光卻並沒有亮起,整個教學樓依然一片黑暗。
「嗯?」曹淵詫異的挑眉,「燈壞了?」
「不應該啊……我今晚七點多路過的時候,這裡的燈都是亮的。」黑暗中,魯夢蕾的臉色又煞白了幾分,「要不……我們還是出去吧。」
「別擔心,有我在不會出事。」曹淵平靜開口,聲音雖然不大,卻有一種莫名的力量,讓魯夢蕾砰砰直跳的心臟緩和了些許。
曹淵伸手從口袋中掏出手機,打開電筒,白光照亮了兩人身前一隅。
「你也把手機電筒打開。」
「我……我的手機在包里,被貓叼走了。」
曹淵嘆了口氣,「用這一個也夠了……你看到那隻貓去幾層了嗎?」
「六層。」魯夢蕾頓了頓,「就是……傳說中的那一層。」
「有直達電梯嗎?」
「有。」
在魯夢蕾的指引下,曹淵找到了直達電梯的位置,但和燈光一樣,這座電梯似乎也斷電了,沒有任何反應。
「應該是這一片都斷電了……記得跟緊我,我往哪裡走,你就往哪裡走。」
曹淵拿著手電筒,鄭重的說道。
恐怖傳說,莫名的斷電,無盡的黑暗……這些東西不斷的在蠶食魯夢蕾的勇氣,她性格雖然強勢,但畢竟是個女孩,對這種東西有種天生的恐懼感,見曹淵邁步離開,下意識的伸出手,挽住了他的胳膊。
察覺到一股溫軟觸感從手上傳來,曹淵身體微不可查的一顫,隨後佯裝無事的繼續前行,黑暗中,他的嘴角逐漸上揚……
……
「他在偷笑。」
大廳的某片黑暗中,林七夜三人的身形緩緩勾勒而出,他看了眼兩人離去的方向,幽幽開口。
「果然,未知與恐懼是促進感情的催化劑。」安卿魚微笑著開口,「七夜,你早就知道這棟教學樓的傳說?」
「第一天來的時候,聽朋友說過,沒想到現在用上了。」
「你說,曹淵知道是我們在幫他嗎?」
「應該多少會意識到一點,剛剛江洱附身黑貓去搶包的動作,實在是太巧了……」
「我已經把所有電力都切斷了,接下來該怎麼做?」江洱幽靈般的身影從牆面傳出,聲音自藍牙耳機中響起。
「你把包放哪了?」
「609教室最後一排右手第二間課桌的抽屜。」
「很好。」林七夜像是想起了什麼,「對了,你去那個教室,有發現什麼奇怪的地方嗎?」
江洱仔細想了想:「沒有啊,就是普通的教室。」
林七夜點點頭。
「其實,現在最有效的方法,是讓江洱去嚇唬魯夢蕾一下……但我怕來這麼直接,曹淵會反應不過來,而且魯夢蕾也有當場昏厥的可能。」林七夜一邊想一邊說道。
「確實沒必要搞這麼大。」安卿魚點頭。
以江洱現在的模樣,活脫脫就是白裙女鬼,她要是真的出現在魯夢蕾面前,那現在這個還有點小曖昧的微恐氛圍,恐怕真要變成午夜凶鈴了。
「可惜,要是那609教室真有點靈異就好了。」江洱嘆了口氣,「就這麼去拿完包回去,總感覺不夠勁……」
「魯夢蕾只是個普通人類女孩,現在的情況對她而言,已經快到極限了。」林七夜看了眼正在上樓梯的那兩個身影,緩緩開口,「我們能做的都做了,接下來,就看曹淵了。」
……
蒼白的手機光中,昏暗的台階一節接著一節在兩人腳下踏過,沉悶的腳步聲在死寂的教學樓內回蕩。
魯夢蕾緊緊挽著曹淵的臂膀,目光根本不敢向周圍多看,生怕突然跳出什麼不得了的東西。
「我們……我們到幾樓了?」
「三樓。」曹淵用手電筒照了下樓道的指示牌,回答道。
「可……可我怎麼覺得,我們至少已經走了五六層台階了?」魯夢蕾的臉色越發蒼白起來,「曹淵學弟……我們,不會是遇到鬼打牆了吧?!」
說道最後「鬼打牆」三個字,魯夢蕾的聲音都有些顫抖,她抱著曹淵的身體更緊了些,因為她確實記得,自己走了很多很多節台階。
曹淵停頓片刻,再度開口:
「哦,不好意思,我把5看成3了,我們在五樓。」
「???」
魯夢蕾氣的直咬牙,她用手掐住曹淵手臂上的一塊肉,擰了一百八十度,氣惱的開口,「都什麼時候了,你還跟我開玩笑!」
曹淵彷彿渾然感覺不到疼痛,輕笑了兩聲,嘴角的弧度更加上揚些許。